访台南文学山城美浓


车子一进入美浓,空气突然明净起来。远处山岚飘渺,薄雾氤氲,周遭一片宁静秀丽。

民风纯朴客家乡

位于南台湾高雄县东北隅的美浓,东、西、北三面环山,青翠的山色,绿茸茸的稻田,将天空也映照得特别清朗。

此行的“高雄美浓之旅”承蒙台湾观光局及中美旅游机构的邀请,安排前来接送兼导游的年轻司机小陈虽然现居高雄,却从小在美浓长大,算是地道的美浓人。在司机驾轻车就熟路下,我们沿路寻访美浓的山光水色、文物古迹,以及闻名的钟理和文学纪念馆。

美浓是个弥漫着浓厚客家风情的客家乡镇,居民有90%是客家人,为台湾人心目中的“客家文化原乡”。

车子在乡间小道行驶,一路上,传统而质朴的三合院不断迎着视线而来,又飞快的被抛在后头,纯朴古意的风光景致,叫人自然而然也有几分怀古。时逢春节期间,家家户户都张贴着红艳艳的桃符春联,屋瓦门墙上一片喜气洋洋。三三两两城市人骑着脚踏车,在田园小径中漫游,寻找失落的心情。

传统四合院·没落烟楼

我在一户门庭开阔的四合院停车借问,要求屋主让我取景,一脸乡土气息的中年屋主,不加思索,立刻点头应承。

此栋四合院是美浓人所称家族“伙房”。红瓦的伙房是美浓人家族的基本单位,“伙”意指因各种社会关系而相聚的一群人,即“一伙人”共住的房子,“房”则是父系家族血脉与财产继承的基本单位。美浓人的伙房可能是三合院或四合院,大小不等,建筑也各有特色,但“祖堂”是必备的空间,作为凝聚家族成员的祭祖之用。

在过去,美浓一度有“烟草王国”之称。在日本人的引进下,烟草事业曾经是美浓最重要的经济来源。司机先生说,在他小的时候,小镇上处处可见烟田,但近年来烟业已渐渐没落,烟田转而由稻田取代。车子缓缓行走在大街俚巷,不时可见一幢幢废弃的、门墙斑驳的烟楼,寂寞的矗立路旁。泥砖砌成的烟楼为“烘焙烟草的干燥室”,在烟业兴盛之时,烟楼甚至多达千间。

钟理和纪念馆

“美浓原乡”近年来广为人知,其中一个原因,也由于1980年代由李行执导的台湾乡土电影《原乡人》,电影由秦汉、林凤娇担纲演出,故事主人翁则是人称“台湾现代文学之父”的美浓灵魂人物:作家钟理和。

钟理和的作品常流露出对美浓的情感,除了文学创作,作家浪漫的爱情故事也为后世流传。钟理和因为和妻子钟平妹的同姓婚姻不被祝福,一度远走中国东北。

由台湾作家钟肇政、林海音等人发起筹建的“钟理和纪念馆”,成立于1983年,为台湾第一家民办的平民文学家纪念馆,这些年来,吸引了不少旅客慕名前往参观。

来到钟理和纪念馆,首先吸引视线的,是纪念馆外,由整个大石头一体雕成的钟理和坐像;在钟理和坐像外,则是石板路蜿蜒,花木扶疏而又绿意迎人的“台湾文学步道”。

文学步道上排列着错落有致的奇石,石上镌刻着30余位台湾作家的名字和名言,一路走去,可以找到熟悉的台湾作家:吴浊流、杨逵、赖和、钟肇政等人的名字。

钟理和纪念馆为两层楼建筑物,一楼展示钟理和的作品及文学生命,包括钟理和的文稿及有关资料,钟理和的藏书、剪报、书信、日记、照片,以及生前的写作用品等;二楼则陈列着台湾其他作家的著作。除此之外,这里也展示着电影《原乡人》的剧照及资料。

敬字重字的表征:敬字亭

美浓一向来以“文化乡镇”闻名,文风非常鼎盛,有“全台湾博士、硕士人数最多的乡镇”之誉。资料上说,目前美浓子弟之博士、硕士多达300余人,而全美浓的居民也不过5万人左右。

美浓不但崇尚文风,还特别敬字重字,再加上客家人勤俭成性,表现在日常生活中则是对字纸敬重有加,全镇目前建有4处“敬字亭”,遍布各处。

据说曾经有一个居民梁启旺因为看不惯镇内路旁、房舍到处纸张,于是,发动募款,兴建敬字亭,希望能影响及教导乡民尊重文字。所谓“敬字亭”其实就是“烧纸炉”,其中位於下庄的敬字亭,如今已被高雄县政府列为三级古迹。

为了寻找敬字亭,我和司机小陈一路上走走停停,结果找到两处。不知是否敬字亭有功,走在美浓乡镇,但觉一片清静幽雅,街头巷尾干干净净,几乎找不到字纸垃圾。

山明水秀:美浓湖

美浓胜在有山有水,位于美浓东北方的美浓湖又名中正湖,湖水用来灌溉水田,兼养鱼之用,水质清澈,西北背山,三面是广阔的田地,环境相当幽美,目前已被规划为自然景观生态保育区。

由于蒋介石曾到此地一游,并对美浓湖赞美有加,地方人士感念德意,乃改名中正湖并在湖中建中正亭,作为纪念,1990年代又改称美浓湖。

在美浓湖东北方有一座美浓客家文物馆,为美浓旅游观光资讯中心,馆内展示美浓农村文物、客家民俗技艺及传统客家文物的特色,包括客家烟楼建筑模式,以及美浓人勤俭持家、务农为生的奋斗历程。

美浓地标:东门楼

东门楼为美浓镇最具历史价值的古迹之一,资料上说,东门楼为目前“无城墙聚落中最大的城门楼”,楼高三丈五、周宽一五一方丈。

来到坐落在东门里庄头河岸永安路头的东门楼,抬头一看,已有游人拾级到了门楼上,登高望远。

东门楼原建于乾隆20年(1756年),美浓人说,祟尚知识,对教育非常注重的客家人,希望后代子孙能“文人辈出”,在四座栅门中的东栅门兴建内楼,使到门楼能与屏东南大武山的“文笔峰”遥望,用意当然是期许子孙“金榜题名”。

目前所见东门楼全貌,是在1950年重建至今。门楼正门上“大启文明”的匾额相传是一位美浓人高中进士後所提。

东门楼也见证过时代沧桑,中国甲午战败,日本接收台湾,日军攻城楼毁,1937年重建东门楼,1957年美浓人拆除日本人建造的上层钟楼,重修成现在的样子。

手工纪念品:油纸伞

旅行团来到美浓,导游总会带领团员参观享有盛誉的美浓油纸伞制作;油纸伞为美浓传统民俗文化,在传统技艺逐渐失传的今天,手工制作的美浓油纸伞尤其显得珍贵。

过去,美浓油纸伞作为乡民挡风遮雨之用,随着时潮演变,美浓油纸伞已脱离原来实用的价值,转而与旅游业相结合,成为销售给游客作为收藏品的商品。但也因为如此,直接带动了美浓油纸伞走出另一个春天。